懒鬼

你要好好活着,充满热爱地活着,且要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银博】明日之后



银博♀

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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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篇为个人妄想和推测,最后的发展还是要以以实际主线剧情为准。







“如果黑夜结束,而明天还未到来……”






1.


那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清晨,Dr.鸦刚刚结束了例行的身体检查,走在去食堂抢饭的路上,迎面碰见行色匆匆的凯尔希和赫默,二人不由分说架起她就往实验室跑。


“有结果了?”


“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凯尔希表情凝重,一旁的赫默点了点头。


鸦的心脏砰砰狂跳,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这是她苏醒以来的第七年零六个月十三天十小时二十一分,在罗德岛上这座巨大的,外形如摇篮的实验室里,第一支抗矿石病感染的疫苗诞生了。





“在三年前对抗整合运动的决战中,我们损失惨重……但罗德岛并不会因此停下,迄今为止我们已经研制出抑制矿石病扩散的药物——ANTHEM,将感染者的平均寿命延长二十年,而就在昨天,在罗德岛与莱茵生命的共同努力下,世界上第一支抗矿石病疫苗——Divine Favor在我们的实验室诞生,这意味着在未来的十年里,我们将彻底消除矿石病……”


眼前是闪光灯令人晕眩的白光,面对着各国媒体的镜头,阿米娅看起来镇定自若,她已经从一个青涩懵懂的少女成长成为名副其实的罗德岛领袖,即便如此,在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抑制不住眼泪,扑倒鸦的怀里哭出了声。


鸦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三年前她们失去一切的那一天一样。




2.


未来就像阿米娅在那场新闻发布会上预想的那样


——“如果我们可以像治疗感冒一样治疗矿石病,感染者和普通人将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拥抱同样的阳光。”


在之后的两年里,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快速发展。


除了鸦。


她开始嗜睡,经常性地发呆,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有一次阿米娅叫醒在走廊长椅上睡着的她的时候,她甚至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她,仿佛在问:你是谁?


但下一秒她就回过神,狠狠揉了揉太阳穴。


“抱歉啊,最近可能睡眠不太足……有什么事吗?”


“银灰老板来了,说是要协商这个季度的订单……”


“你去就行啦,现在你才是罗德岛的领导者,我一退休老干部,也是时候享享清福喽……”


鸦学着老奶奶的样子弯腰驼背,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逗笑了阿米娅,她伸手理了理她睡乱的头发,调皮地揶揄道:“银大老板指名见你,别人一概不见,我没办法就只能请您老人家出山啦。”


“我不去,他愿意指名去指名月见夜去,我还没睡够呢。”


阿米娅叹了口气,“别人不说,银灰老板你还不知道,他是专门来看你的,去见见他吧。”


“我有什么好看的,”鸦一边不情不愿地嘟囔,一边磨磨蹭蹭地往会议室走,“我好着呢,吃的好喝的好睡得好,哪里都好,说不定他是来看他妹妹的……”


“博士,”阿米娅的表情突然变得悲伤了起来,“你忘了吗?初雪和崖心去年就已经被接回谢拉格了……”


鸦愣了一下,随即拍上自己的脑门,“你瞧我这记性……”


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推开会议室大门,回头冲阿米娅笑道:“回来我要听你拉小提琴,约好了呀。”


“嗯……”




3.


她推开门,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屋里昏暗的光线。


“怎么不开灯……”她伸手去摸墙上的开关。


“天空暗下来了……要下雪了……”银灰陷在沙发里,天光照不到的角落,他难得地没有掩饰自己的疲态,一只支手撑着头,看着窗外,仿佛在思考什么。


鸦放下了摸开关的手,走到他身边坐下。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降温。”她拿起茶几上的合同,懒洋洋地靠在沙发后背,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所以银老板来找我就是为了谈论天气?”


“还有订单,”他看也不看地接过合同,签上自己的名字 ,再递给她,“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也就那样,”鸦接过笔,点在他名字下面的空白一顿。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忘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写。


她停下笔,把合同收好,“茶还是咖啡?”


“咖啡。”


“看来你最近过得不怎么样。”


这还是银灰担任博士助理时留下的习惯,如果最近一切顺遂,鸦就会泡上一壶红茶,就两块小点心,和银灰闲聊几句,看看窗外温室里的花花草草,如果遇上什么棘手的情况,他们就冲一壶苦咖啡,边喝边把所有资料摊在地上,分析讨论一整晚寻找破局之路。


眼下银灰点了咖啡,那他最近一定遇到不少麻烦。


“谢拉格那边不太平?”


“不过是小打小闹,已经平息了。”


“我猜那群老头子又给你找麻烦了,”鸦笑笑,递上手里的咖啡,“有一阵子没喝咖啡了,现在凯尔希看我跟看犯人似的,咖啡禁了,茶也不让喝,烟也不让抽,会议室里就剩些速溶的,银老板将就将就?”


“无妨”,他接过咖啡,抿了一口就放下了。


“初雪和崖心过得怎么样?”


“她们都好,崖心吵着要见你,知道我这次来非要跟过来。”


“怎么没见到她?”鸦也开始怀念这个吵吵闹闹地围着自己讲探险故事的小家伙了。


“攀岩协会临时有活动,把她叫走了。”


“那可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她双手抱膝,看着远处的昏暗的天光,“是真的要下雪了……”


银灰抬头看着她苍白瘦削的侧脸,光落在她的眼睫,琥珀色的瞳仁像是融化了一样。


莫名地,他觉得,她随时都会消失,就在他的眼前,一丝痕迹不留地消失,只剩下一片明晃晃的空气。


于是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她回头惊讶地看着他。


“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


“你要不要和我回谢拉格?”半晌,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约好了,等一切都结束……”


过了很久,她没有回答。


银灰低头,发现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4.


这次她整整睡了三天。


她睁开眼的时候,凯尔希皱着眉看着她,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挺好的,这次睡了多久?”


“三天。”


她想要伸懒腰的动作停止了,“大家都知道了?”


“你觉得呢?”


鸦叹了口气,走下病床,活动活动肩膀,对凯尔希说:“我出去溜达溜达……”


凯尔希没说话,鸦当她默许了,在合上医务室门的那一刻,她听到了她长长的叹息。




温室的景色一成不变,无论外面是狂风暴雨还是惊涛骇浪,这里始终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在一株巨大的热带植物身后,鸦看见银老板在遛鸟。


不是会被陈警官抓起来的那种遛鸟,而是真的在遛他的鸟。


实际上除了战斗,银灰很少带着他的鸟出现在鸦的面前,只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它没克制住自己的兴奋给鸦的肩膀来了两下子,伤疤现在还留着,因此鸦有点怕它。


不过眼下这些都是无所谓的事情,阳光从这棵树巨大的伞冠缝隙间投下来,斑驳了一地的光影,他站在喷泉前,一如他们初遇时的样子。


很多事情鸦都已经忘记,可是在那些模糊的记忆里,有些东西却慢慢地清晰,她看着他惊讶逐渐转化为喜悦的表情,看着他向她走来,看着他将她拥进怀里。


“凯尔希医生告诉我……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的脸埋在她的肩头,毛发和吐息扫得她痒痒的,“你能醒过来真的太好了……”


鸦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环上他的后背,轻轻拍着。


“我……我没事…………”


“和我回谢拉格吧,这次我不想再放手了。”他握紧她的手,直视她的眼睛,目光诚恳得让人难以拒绝。


“我们这算私奔吗?”她笑笑,抬手摘掉落在他头顶的一片枯叶。


“正好想出去散散心,我们从紧急逃生通道悄悄走,别被凯尔希发现。”




5.


龙门的夜景繁华得不似人间,雪融进这座灯火通明的不夜城,一丝痕迹都不留。


脚下的柏油路潮湿,空气里凛冽的味道混杂着街边小摊的烟火气,不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红红绿绿的圣诞彩灯点染着夜色,远处传来欢乐的歌谣。


没有疾病的困扰,没有天灾的威胁,只有温暖的人间烟火


——这是一个美妙的圣诞夜。


鸦和银灰肩并肩,漫无目的地走在龙门的大街小巷,节日的欢乐气氛让她心情晴朗不少,人也精神了起来,东瞧西看张望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飞出巢的小麻雀。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出来逛街……”她好奇地挨个小摊凑过去,“之前要提防着整合运动,后来又要提防着对疫苗图谋不轨的家伙,再后来凯尔希还是不让我出门——怕我昏睡在大马路上被车压了。”


她夸张地做出要倒在地上的动作,随后摆摆手,“胡扯,我好好的,怎么会随便倒在马路上睡,要睡也得找个公园,有干干净净的草地,最好是初夏的午后,不冷不热的,树荫里这么一趟,如果有把摇椅就好了,对了,草地最好是刚刚修过的,我喜欢闻草香,我不喜欢花香,那会让我过敏……”


银灰笑着偏着头听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后补充了一句,“谢拉格的夏天气温适宜,阳光充足,我的花园里有一棵很大榆树,还有草坪和摇椅。”


“那听起来真的很不错。”她搓搓手,向手心里呵了口气,“如果有毛茸茸的初雪在旁边,我想我会睡得更舒服……”


“冷吗?”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脖颈,“要不要进商场暖和一下?”


“不啦,这样就好了。”她笑嘻嘻地抽回手,插进兜里,几步蹦到他前面,边走边踢着地上的石子或者易拉罐。


银灰快走几步跟上她,牵住她的右手放进自己的口袋。


“这样更暖和。”


他低头,她微笑,两人就这样,走进了圣诞节的一片乐声和万家灯火。




6.


鸦最终还是没有和银灰回谢拉格。


圣诞夜的十二点,他们站在市中心的教堂门口,听着新年的钟声响起,乐团的赞美诗平静祥和地描绘出天国的画卷,雪纷纷扬扬,像是神洒向人间的最高祝福。


然而下一秒他就收到来自谢拉格的秘密通信,鸦看着他收起通讯器后,愁云瞬间笼上眉间,化作雪域万年不化的寒冰。


于是她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我自己能回去。”


“我叫角峰来送你……”


“没事,”她拉住他的衣袖,“罗德岛离这边很近,我自己就能走回去。”


“我就在这里,那也不去……”


“对不起……”他握紧她的手,随后松开。


“我会来接你,等我。”


“嗯。”


她微笑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直到再也看不见。


然后她的微笑逐渐消失,广场上车水马龙,人生鼎沸,她的心却在冰点以下。


“再见了银灰……”她小声对自己说,“再见了……”




7.


银灰离开得很匆忙,甚至没有通知角峰和讯使。


谢拉格那边传来消息,走投无路的政敌想要趁他不在绑架初雪,随后登山协会也传来消息,崖心所在是探险小队失联,他的私人频道收到崖心的留言,表示自己没事,只是登山的绳索突然出了问题,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和几个队友一起大部队失散了,很快就能赶回营地。


再明显不过的威胁,不过银灰已经不是当初的银灰了,这一次,他有能力也自信保全自己的家人。


是时候行动了,在接她回来之前,得把花园里的杂草拔干净。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雪豹从不缺耐心,他从很久之前就在布这个局,现在终于到了将军的时候了。


随后他的手指触到衣袋里的盒子,表情瞬间变得柔软。


天鹅绒质地的盒子里,躺着一枚小小的戒指,他坚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亲手为她带上。


他们会躺在树荫下的摇椅上,看着一尘不染的蓝天,只是闲聊也会觉得开心,不过那把摇椅太老了,坐上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小的时候他曾和妹妹们挤在上面,听母亲讲雪境的古老传说,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那些故事他到现在还记得,他一个一个地会讲给她听,讲给他们的孩子听,故事很长也没关系。


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慢慢地讲,慢慢地听。




可惜不是所有故事都会迎来圆满的结局的。




8.


鸦的症状终于发展到了不可忽视的地步。她开始频繁地昏睡,醒着的大多数时候都在发呆,她开始记不清所有人的名字,她的感官也在以一种危险的速度衰退。


终于有一天,在她试图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却失败地把它摔碎之后,世界变成了一片安静的黑暗。


阿米娅和凯尔希闻讯赶来后,看见她茫然地坐在一片碎片中,双手满是割裂的伤口。


半晌,阿米娅去碰她的肩膀,她才抬起头,露出勉强的微笑问道:


“阿米娅,是你吗?”


“我好像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


那是阿米娅三年来第一次的失声痛哭,凯尔希一边处理鸦的伤口,一边安抚她的情绪,后来大家都被惊动了。


能天使伸手在鸦的眼前晃了晃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有小声的抽噎在寂静的空气里格外明显。


鸦自始至终都只是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空气,缠满绷带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




9.


鸦开始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正在一点点消失,有时候她甚至清楚地感受到意识脱离了身体,她需要很用力地才能把它拉回来,然而最近这种抗争也变得越来越无力,她不得不用更多的时间发呆,来维持自己的清醒。


她开始回忆往事,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然而很多事情她都已经记不清,她的记忆就像流走的沙子,她只能挣扎着,打捞起残存的几个片段。


阿米娅的小提琴,凯尔希的说教,被罚抄消防守则时星熊和能天使悄悄送来的烧烤,还有和嘉维尔悄悄摸摸地分享她略带刺鼻药水味儿的香烟……


当然还有他。


她记得他的眉间落着谢拉格万年不化的冰雪,偶尔的展颜一笑也能看到笑容背后的阴霾。


她知道他背负的太多,少时与父母死别,长大后又被迫与妹妹们生离,这些年他过得很辛苦,而她却只能无动于衷。


因为她是罗德岛的博士,她的态度就是罗德岛的态度。


她又想起醉酒的那晚,那是她头一次把自己的喜欢赤裸裸地剖给他看,她很害怕,因为她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罗德岛是她唯一的后盾,她害怕他会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平衡。


但是他没有,之后也没有,现在想想,仗着喜欢肆意妄为的,反倒可能是她。


可惜他们总是错过,因错而过,因过而错。


她再也等不到他了。


10.


有人轻轻地敲她的肩膀,她伸出手,那人在她手心一笔一划地写到


我接你回家。


她笑了笑,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她感觉到金属的冰凉,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她感觉到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说好。


恍惚间她看见他们并排躺在一把旧摇椅上,老树巨大的伞冠分割了阳光,将细碎的光斑柔软地洒在他们身上,他低沉的声音像奏响的提琴,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她的手指终于触摸到她一直想要却又不敢触摸的毛茸茸的耳朵,随后他笑着抚开她额角的碎发。


如果这就是结局。


然后一切意识离她远去。




11.


耶和华对诺亚说:“你和你全家都要进入方舟,因为在这世代中,我见只有你在我面前是个义人。


“因为再过七天,我就要一连四十昼夜降雨在地上,我把所造的一切生物都从地上除灭。”


挪亚就照着耶和华吩咐他的一切作了。


洪水就临到地上四十天;水不断上涨,把方舟升起,于是方舟就从地上浮起来。


水势甚大,在地上大大上涨,方舟就在水面上漂来漂去。


水势在地面上越来越大,天下所有的高山都被淹没了。


水势浩大,比众山高出七公尺,山岭都被淹没了。


凡有生命仍在地上行动的,无论是飞鸟或是牲畜,走兽或是在地上滋生的各样小生物,以及所有的人都死了;


仍在陆地上,鼻孔里有气息的生灵都死了。


耶和华把地上的所有生物,从人类到牲畜,爬行动物,以及空中的飞鸟都除灭,于是,这一切都从地上消灭了。只留下诺亚和那些与诺亚一同在方舟里的人。


水势浩大,在地上共一百五十天。(圣经,创世纪)



苏醒过来的诺亚拯救了这个世界,在完成她的使命之后,再度陷入了沉睡。


新世纪的阳光之下,不再有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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