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鬼

你要好好活着,充满热爱地活着,且要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特处员企划】初遇+初任务:博物馆奇♂妙夜

(上)



苟利国前些天正式从佣兵团里退出来了,他收拾收拾铺盖,跟队长大叔道了别就跟着以前认识的一个老板去了日本,干起博物馆保安的工作。

说是工作,倒不如说是养老。

远离了硝烟遍野的战场,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和鲜血尸体的腐臭味,每天看看天,看看树,给展厅里两棵美人蕉浇浇水,再溜溜老板宝贝的一笼子画眉鸟,苟利国只觉得内心一片平静安逸,和古董们待的久了,甚至有点超然物外的闲趣。

就在他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的时候,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二大克星——明石国行。



那是一个清闲的下午,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博物馆也早早关了门,等保洁大妈打扫完后,偌大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苟利国和那笼子鸟儿,就再没别的响动。而今天不知怎的,那两只画眉也无精打采地,任凭他怎么逗弄也不啃吱一声,苟利国闲的无趣,就拎着警棍去展厅里转悠。

彼时黄昏的光线从木头窗楹流泻入室,洋洋洒洒地散了一地,空气中细小的尘埃轻舞飞扬,安静的大厅里除了皮鞋踏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发出的轻响之外,再无任何声音。

他慢慢走过青铜的酒爵,元青花的瓷瓶,石刻的佛像,以及不知哪个年代哪位将军面目狰狞的头盔,最后停在展厅正中央的一把太刀前,这些古旧的物件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侧耳细听,还能闻见微不可查的呼吸。墙上浮世绘描摹着青天白日,仙鹤茂松,海浪和富士山,大片绚丽的色彩渲染出繁荣的光景,似乎能窥见某个遥远时代的一角。展台的玻璃柜里,那把太刀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刀身上折射出来的光芒如同它的锋刃一般直击人心。

真是一把好刀,他想,只是有点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不如说这样我反倒清闲一点……”

“谁在那里?”展台背面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苟利国一大跳,他立即握紧了手里的警棍,小心翼翼地绕过去,紧接就着看到一个衣冠不整的紫发青年懒洋洋地靠在墙角,一条腿搭在展柜背面,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抬眼看了看苟利国,然后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说道:“真是稀奇,居然还有人类能看见我……”

然而苟利国的内心毫无波动,通过那身骚气的装扮以及不修边幅的形象,他已经自动将对方归类为失足青年了,而且还是一个中二期没过的失足青年。于是他收起了警棍,蹲下拍了拍青年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这儿已经闭馆了,赶紧起来吧,别在地上睡啊,太凉。”

说罢到被自己这老头子一样的语气吓了一跳,难不成自己真的提步走入那片颐养天年的夕阳红了?随即摇了摇头,二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应该拿出点朝气来,至少也得找个女朋友,谈场恋爱先,否则真成了大魔导师,那岂不白白浪费青春?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博物馆里除了扫地的老大妈,哪里还有单身的妹子?狗粮倒是大把大把的吃,要是一直在这儿呆下去,恐怕真的要变成每天清晨公园里遛鸟的光棍老大爷了,还是先换个工作吧……

躺在地上的青年并没理睬苟利国内心丰富的活动,他兀自打了个哈欠,翻身睡过去了,等到苟利国回过神来,那里只剩一片明晃晃的空气,八月份的晚风带着白天的余热,从开着的窗口吹进来,夕阳挣扎着抛下最后一丝余晖然后沉入地底,在一片躁动的蝉声中,苟利国愣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站起来关了窗户,又挨个检查了门,握着警棍直挠头,愣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真是撞了邪了……”他嘟囔着,回到保卫室转身锁了门,思付再三,还是拿出当佣兵时候从越南某座庙里求来的护身符,挂在脖子上,裹着大衣睡下了。

这一夜无梦,风平浪静,第二天倒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那个奇怪的青年也没出现,苟利国可算松了一口气,待到下午送走客人后,他又来到昨天撞见那名青年的地方,揣着警棍盘腿坐下,仿佛是想来个守株待兔,然而等到他腿都坐麻了,那人也没出现。



仿佛那场相遇只是梦境一般,苟利国再也没见过那名青年,久而久之,他也就没在把这事放在心上。然而就在他几乎要忘了这件事情的时候,那个青年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天下午起苟利国的右眼皮就一直跳,直觉告诉他准没好事发生,果真,当天博物馆就早早闭了大门,问老板,老板也只说是文物检修,让苟利国今晚别守夜了,早点回家休息。

回到自家不到三十平米的出租屋,苟利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他摸着黑爬起来,拉开床头的抽屉,拿出了那把陪了自己多年的勃朗宁,借着台灯填满了子弹,别在贴着背心绑得结结实实的武装带上,然后披上外衣就往博物馆溜达,等他熟门熟路地拿钥匙开了保卫室的门,却发现多日以来觅不见踪影的青年居然靠在他的床上睡着了。苟利国当即吓了一大跳,后退一步踢到了铁皮垃圾桶,声音吵醒了那青年,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嘟囔了一句:“怎么了……啊,又是你啊……”

“这话应该我问吧,话说你是什么人?怎么进到我屋的?”苟利国悄悄握住手枪,身体略下蹲,降低重心,准备随时飞起给这不速之客一脚。

然而对方对于他的戒备不屑一顾,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拢了拢快要滑下肩膀的外套,操着一口关西腔不紧不慢地自我介绍道:“明石国行,请多关照,嘛……别对我太严格咯?”

“哈?”

“还有,把你口袋里的武器收起来,我可不是什么敌人……”

苟利国皱紧了眉头,犹豫再三还是松开了手枪,举起双手,对方见状也不再盯着他看,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用那种听起来有点欠揍的语气慢悠悠地说:“嘛,虽然很麻烦,以后就是搭档了,具体的情况就由它来跟你说吧,趁着还有时间,我先睡一会儿,开始了记得叫我……”然后那名自称明石国行的青年便从床头揪出来毛茸茸的一团扔到还处于震惊状态的苟利国怀里,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吓了青年一跳,他下意识地一撒手,那团毛球就啪叽一下摔倒了地上,然后滚了滚,长出短短的四肢,两只前爪抱着脑袋。

“苟利国大人,您摔疼在下了……”

“诶诶诶?!”苟利国后退三步,指着地上的毛球手抖个不停,大声喝到:“何方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别大惊小怪的啊……”明石国行翻过身,伸出胳膊捞起那毛团,拎着它的后颈一步步逼近给不停后退直到靠在墙角无路可退的黑发青年,“喏,狐之助,想问什么就问它吧。”

“呃……”

苟利国看着怀里小动物亮晶晶的眼睛,一人一狐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也没擦出什么火花,倒是狐之助被青年过于热切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弱弱地开口:“苟利国大人……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在下一定之无不答……”

……
…………
………………




半个钟头过去,通过狐之助的回答,苟利国总算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我就是你们在找的那个有缘人?然后现在要和这个什么什么丧气神签订契约成为马猴骚壁……呃不,骚年?”

可不要啊,那不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大魔导师了么……

“是付丧神。”身后躺在床上的紫发青年出声提醒,“真是的……不要把我和奇怪的东西混为一谈啊……”

“你没睡啊?”
“太吵了……睡不着……”青年坐起来,拉起滑下肩膀的外套,摘下眼镜揉了揉眼,又打了个哈欠。

“明石大人所说的没错,”被称为狐之助的小狐狸蹲坐在青年对面的地板上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您既然能够看见明石大人,便是我们所寻之人,请务必与吾等签订契约,共同完成抗击历史修正主义者的光荣使命。”

“等等……”苟利国伸手打断了狐之助的讲说,他盘腿坐下,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狐狸,皱着眉头问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签契约?”

“这……在下刚刚说过了,为了稳定抗击时间溯行军的审神者们,时之政府需要您的力量,所以……”
“啊,我知道啊,可是,”黑发青年无赖地笑笑,凑近狐之助,一字一句地对它说到:

“干,我,屁,事!”

“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俗人,抗击历史修正主义者也好,安抚或者监督审神者也好,跟我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不参加你们,人类就会灭亡吗?我现在啊……就想安安静静地呆在这养老,找个老婆,生个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仰头把脑袋靠在床沿上,望着天花板继续说到,“我也没什么追求,更不想当什么英雄,拯救世界这类事情,拿去骗骗那群十七八岁的中二小子们还行,骗我,呵呵。”

“两位都请回吧,被老板发现了,我是要扣工资的。”他伸手指指门,下了逐客令。

“诶诶诶?”小狐狸顿时有些慌乱,它看看一脸痞笑的苟利国,再看看一脸看戏的明石国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这可是它第一次上任,要是搞砸了,大概会被那位大人责备吧……

于是它不死心地继续问到:“可是……可是苟利国大人,在博物馆看大门的工作对于您难道不是大材小用吗?向您这样身手了得的人才,应该到更广阔的平台上一展拳脚啊……”

“哦?”青年突然抬头,周身气场一瞬间改变,与刚才邋遢无能的模样截然相反,乱七八糟的刘海下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投了过来,他咧开一边嘴笑了,“看来你们很了解我啊……”

“诶?啊……不是的大人你听我解释,我们……没有故意要窥探您的隐私……”

“是谁?”

“那个……”

“谁把我的消息透露给你们的?”

最好别让我找到,不让我安生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是……是……”狐之助看起来快要哭了,他浑身发抖,尾巴炸成一大团,短短的四条腿似乎支持要不住那个相对于身体过大的脑袋。

“是……您的团长……”说出这句话之后,可怜的小东西就扑通一下趴在地上,后背一起一伏,剧烈地喘着气。

“……”
男子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捂着眼睛大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老家伙!”他的笑声里听不出喜怒,狐之助瑟缩了一下,悄悄抬起头,发现男子也在看着它,但是周身那骇人的气势已经消散了,他拎起狐之助,给它顺了顺毛,随手扔到一旁看戏的明石国行怀里,自顾自地抽出监控录像台旁的凳子,还拿了一次性杯子,给一人一狐倒了茶。

这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搞得狐之助摸不着头脑,它求助地看看明石国行,后者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不如说他一直就是这幅德行……

命途多舛啊……狐之助内心默默流泪。

“所以说……最后还是被那老家伙摆了一道咯……”屋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只有窗外一轮皓月,氤氲的水汽后看不清青年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愤怒,反而有点愉悦,“这么看来,我的老板,那个博物馆的金馆长也是你们的人?”

狐之助心里一惊,随即沮丧地低下头,小声说是。

“哈哈哈,别紧张,”青年摆摆手,“那老家伙一天不坑我他心里难受,已经习惯了。”

“那您……真是辛苦了啊……”狐之助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讪笑着点点头。

“不过这个任务我真的不能接,”青年放下了水杯,“我已经不是佣兵了,以后也不想在和任何组织扯上关系,所以……”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指指门,“另寻高人吧。”


“诶诶诶?”
结果不还是没变吗?!

“就不能……再商量一下吗?您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啊……”

“我没什么要求,以后别来找我,也不要把我的消息告诉别人,这就够了。”

“可是……您不是正需要钱吗?特处员的工资很优厚,福利待遇也……”

“我不缺那两个钱,况且现在光棍一个,也没什么花销。”

“那……结婚生子总需要钱吧?您看现在房价这么高……”

“而且您要是有了孩子,教育还是个问题对吧?要是当了特处员,亲属都可以享受政府特别待遇,不但提供最好的医疗和教育,还全部免费哦。”

“嘛……就算你这么说,我现在也没有结婚的打算,话说那种事情怎么都好吧!能不能麻烦你们快点离开?!大半夜的我还想睡觉啊!”似乎被戳到痛脚,青年的耐心告罄,他开始推着一人一狐,将两人往门外赶。

眼见苟利国变得急躁起来,那种可怕的气势再次隐隐浮现在他的周围,狐之助吓得钻进了明石国行的怀里,探出脑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又忌惮于青年不耐的表情,正犹豫着,头顶付丧神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给你找个妹子当女朋友,胸大腿长,肤白貌美,怎么样?”

“成交!”苟利国眨眨眼,停下了脚步,还一把握住明石国行的手,上下使劲晃了晃。
“以后多指教了,大兄弟!”

诶诶诶?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狐之助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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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狐之助心理阴影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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