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鬼

你要好好活着,充满热爱地活着,且要睁眼看看这个世界。

【刀婶佣兵企划】Divine Comedy 夏日大作战

  鸦篇(上)


1.

“伴随着连续数日的高温,A市的大街小巷出现了许多由居民自发组织的'消暑摊',为过往行人发放消暑饮品……”

滋——啪——

老旧的箱式电视机突然断了信号,屏幕一片漆黑,屋里唯一的光源一瞬间消失了,随即吱呀作响的风扇也停止了转动。鸦握着遥控器趴在茶几上伸了个懒腰,她拍拍裤子站起来,借着窗外昏沉的天光走到电视机旁边对着它的“大脑袋”敲了几下,然而这次并没有任何作用,电视机沉默着,黑黝黝的玻璃屏幕上倒映着鸦疑惑的表情。

“停电了。”小夜从阁楼走下来,手里拿着没做完的作业。

“哦”,鸦嘴里吐出一个单字,指了指厨房,“拿蜡烛,作业写完就去睡吧。”

“能不能……”少年的脸上出现了不情愿的神色,他拎着作业本,仿佛那是什么很令人厌恶的东西,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算了……”

小夜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厨房里,不一会儿,传来火柴摩擦的声音,一点微弱的黄色火光亮起,摇曳着,映出他皱着眉头的脸,光影交织着,像是挣扎的舞蹈。

“我上楼了”,他在楼梯口磨蹭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拖鞋踩在年代久远的木板上,发出吱呀的声音。

“在堂屋做吧”,鸦突然出声,她掏出火机点了支烟,“这边亮堂点。”

夕阳透过窗户,将厅里照得一清二楚。鸦靠在阳台门上,影子被拉得老长,阴影里的一点红光随着她的呼吸一明一灭,吞吐间白色的雾气缓缓弥漫,呛人的烟味在狭小的客厅里弥散开。

“不了”,小夜保持着踏在第一级台阶上的动作,没有回头。

咯吱咯吱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楼梯拐角,少年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少抽点烟。”

鸦翻了个白眼,掐灭了手里的红点。于是一切又回归到昏黄的,夕照的笼罩之下。

2.

没有了电视节目的聒噪,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到她似乎能听见楼上少年铅笔划过纸页的莎莎声。夏季潮湿溽热的空气仿佛有了实体,凝滞厚重地将鸦包裹其中。她掐灭了手中的烟,跳跃的红点消失了,于是整个屋子回归到一种沉闷的寂静。

夕阳静默地燃烧着,投射的影像被路面蒸腾的热气搅乱。茜色的光线流泻进狭小的室内,茶几,电视,沙发和沉默的风扇被火红的光和灰蓝的影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鸦的身影逆着光,银色的长发一半染着恢宏的夕阳,一半染着沉静的夜色,那双锐利的金瞳隐藏在长刘海的阴影里,半阖着,像是安静的金鱼,在粘稠的苹果糖里面翕动。

在这样炎热的夏季的傍晚,时间似乎变得格外漫长,她听着滴答的钟表声,汗水顺着脸颊流下,靠着的窗沿有些发烫,于是她离开窗台,趴到了玻璃茶几上。

晚风裹挟着城市的热量闯进室内,她开始怀念那些在太巴列湖上度过的夜晚。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泛着小舟,船桨拨开丝绸一般的水面,清凉的风拂过面颊。她总喜欢伸手去捞水面亮晶晶的光斑,温凉的湖水穿过指缝,带起一串晶莹的水花,最后连同闪烁的光一起消失在指尖。这个简单无聊的游戏让着实她沉迷,水晶一般的光芒消失的瞬间,她指尖传来水柔软的触感和风带来的清凉,就像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柔的呼唤。

鸦没有母亲,所以她觉得水就是自己的母亲,太巴列湖就是自己的母亲,在太巴列湖上漂泊的日子反而比城市的生活更让她安心。

鸦讨厌城市的自来水,它们冰冷,坚硬,奔流在城市的血管里四处冲撞,拼命寻找着出口。就像这个城市的人们,他们走在由钢筋水泥筑成的光鲜亮丽的笼子里,却早已忘了他们也曾是大地的一部分。

她趴在玻璃上,感受到内心深处的一阵悸动——那是一种微妙的联系和羁绊,就像她和大叔,和小夜,她和太巴列的湖水之间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关系,似乎是亲情,却又模糊的难以定义。恍恍惚惚间,她觉得,是时候回去看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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